亚速尔：24小时的春夏秋冬

    逝去的水手们撰写的水位报告这样写道 ：“独自漂洋过海 38560 海里”，“我们的船队迟早会集聚在一起”……数以千计来自世界各地的水手们的此类涂鸦，遗留在亚速尔群岛中的法亚尔岛奥尔塔港。这些都是希望、渴望、孤寂、幸运、欢快、绝望的证据，有的是文字记录，有的是富于激情的绘画。一组船员在码头石壁上展示出一幅世界地图，用一条红线将他们的船只与各大洲联系在一起。

    似乎你也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，横渡大西洋，在这个弹丸小岛上歇歇脚。然而，人们花费数个世纪才发现达到亚速尔群岛的路径，没有找到的人则已葬身海底。这是欧洲到美洲航道上唯一的中间站，也是唯一补充淡水和食品的机会。也许在哥伦布之前曾有腓尼基人的船队到过此处，在这里发现的硬币可以作证，但他们是否继续西进则不得而知。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：克里斯托弗 • 哥伦布在 1493 年的首次航行中达到过亚速尔群岛。

    青葱碧绿、气候温和的群岛位于大西洋之中，距欧洲1400公里，距北美洲2400公里。9 个岛屿以东西走向绵延 600 公里。约有 25万人生活在这里，其中一半以上是在主岛圣米格尔岛上。但著名的亚速尔高压并不在此处，只是因靠得近而得名，真正的位置在更南边的大洋深处。不过，亚速尔群岛天气有时还是会像孩子的脸一样，说变就变。

    我在法亚尔岛上遇到的第一个当地人穿着橡胶下水裤，但他并不是渔夫，而是农夫。在浓雾中，他站在田间的牛群之中，说起话来总带有一种歉意，“亚速尔群岛非常潮湿”。酒店的金属废纸篓锈迹斑斑 ；租来的小车未刷油漆的地方也是锈迹斑斑 ；到西部弗洛里斯岛的航班不得不取消，因为跑道被水淹了，这一切都不让我们觉得大惊小怪。

    在岛上的往返行程中，我并未见到太多的景色，因为到处都是浓雾，唯一能见到的是水沟。不过水沟旁边的八仙花长得像树一样高，绽开着一层层蓝色、粉红和紫罗兰色的美丽花朵，原本是 19 世纪时水手们从亚洲带来的野草。蕨类植物的枝叶伸展几米长，挂在叶梢之间的水滴就像珍珠一样。

    当我站在法亚尔岛发源的卡得拉火山口边缘向下俯瞰时，仅仅能看到一个标志牌，而且不是半公里前遇到的那个。于是，我便驱车回到岛上的小镇奥尔塔。在这样多雾的天气，最好是在沿着大街的咖啡店挨家挨户地品尝咖啡，消磨时光为妙。